2009年7月20日 星期一

南遷

在父親過往後的幾天,我毅然決然的離開了天母。

以『三宅一生』的概念來看,或許天母是我住過最久的地方,也許以後沒機會住再哪邊住更久了。但它同時也是我當足23年旅館的地方,說來好笑,在那邊認識的人屈指可數,晚出晚入的。雖然住過周遭好幾個地方,但都是過往;也沒有什麼足以改變的回憶。

也許以我的個性,家人在一起,就是家。所以為了一些因緣而這樣,其實沒什麼不對的。
或許有一天會午夜夢迴時會覺得可惜,好像缺少了什麼一樣。但就現在的我來說,還沒有感到什麼無奈的氣味。

就這樣,我開始了南遷的道路。無怨無悔,心情平靜。

2009年6月15日 星期一

天母

(註:這篇文章我剛剛看了,一直在草稿狀態;才知道從來沒發表出去。一按下發表,居然是今天2013/10/04的日期。印象中應該是09的六月中,就改回;用那時間來代替吧。)

說到天母,總是一段複雜的感情。這裡有許許多多的回憶,歡笑,以及我人生中極少出現的淚水。

以出生在三重,也在那邊住了的16年青春年少歲月的我來看,在天母落腳;居然一晃眼也23年了。若以『三宅一生』來作為對應的話,下一個要待超過這數字的所謂的『家』,應該是有點難度的。當然,只有憑藉著『禍害遺千年』來自我期許活的夠久了。

當初來到這邊,是在親戚不看好、認為我們家買不起的情況下來的。比起故鄉那條汽車都進不了、盜賊不斷、巷頭鄰居還私下煉鋁屋頂養鴿搞的熱的要死臭得要命、擠一堆鐵工廠的小巷子來說,天母乾淨的街道、社區意識濃厚的居民,會主動要求環境生活品質的態度。讓我生平第一次看到了大都會的先進與發達。

連停電都能在當天搞定,我這土包子算是見識了。

不過這些年來,看著天母越來越變調,其實很不是滋味。從以往熟悉的街景、常去的店家到寬廣的運動公園,都在逐漸、幾乎有系統的凋零。

觸媒,應該是北體。

不知道從何時開始,突然出現了好幾棟(據說是八棟)醜惡的水泥,破壞了天際線。

我實在不懂,有必要為了達成讓這個都市有關心運動的宣示意義,所以斥資幾十億讓幾千人關在房子裡做運動?有必要為了搞國際的假象,讓規劃舒適的棒球場硬是加了幾千個座位,讓寬敞的人行道淨空切割出直角麻煩的機車彎?搞平面停車場搞到連原本跑步的路都連不起來。

這個市長在想什麼?要命的是,他可是越幹;官越高了...

我們知道,那都會是永久的破壞。

國家級陽明山管理處的管理,比起現在北體那種高中職校的搞法與品質好了不知道多少倍。一個暫時託管的單位居然明目張膽的霸佔,還大喇喇的裝起完全不搭調的金字招牌來(聽說拆了,哈)。我們只看到雜草叢生不然就是光禿禿的草皮、只看到無法流動的水槽噴水池,一大堆不知道幹麼的廊柱,顏色雜亂佈置突兀的兒童遊戲區,還有大量湧入阻塞到潰爛的交通。

天母正在流失它的美,這段時間實在讓我每天徹夜難眠。

運動公園與蘭雅公園,是天母的兩個肺。這個肺廢了,那另一個呢?

蘭雅公園在當初人口密集的中心,不知哪位仁兄規劃遷移市場,地下停車場就不在考慮範圍。等到幾十年後樹木參天了,然後下一個市長(希望他不要再升官了)才下令把樹挖掉遷移,大手筆圍起來搞地下停車場。別說當初搬遷士東市場時,原地攤販整頓不力,搞得巷子裡人行道每天蟑螂橫行。跟罹患癌症一樣,之前路面還會發臭呢...

所以,這個肺,現在也正在報廢當中。

好吧,就算天母沒肺吧。頂多跟台北市其他地方一樣,只要降級以對,就比較不會難受算了。

以往上班向南要繞來繞去的中山北路的圓山段,終於開通順暢。不必再耍白痴晃到承德路上再勾進來。但德行東路雨中刪北路交叉口SOGO的開幕,卻讓出天母的幾條幹道,正式癱瘓堵在天母裡。

說來真是矛盾與有趣。

不由自主的突然變成了戶長,卻也一直不想、不知道、不瞭解、也無法熟悉這個責任。唯一做的決定,是在對天母這個印象完全泯滅之前,把它凍結在記憶之中。

於是就大膽的放逐一下,帶著一家人開始了全新的道路。

再見了,天母!

2009年3月17日 星期二

父親III

一眨眼,又過了半年。赫然發現紀錄停在那時候,這段時間,內外交迫;其實也算是另一種苦不堪言。

戶長,是個虛幻的名稱,對我這個平凡人來說,終於有了這個抬頭,只有一點一點、不斷累積的壓力而已。

肩上的重擔差一點扛不過去。

父親的告別式,在二殯。那天也只剩下那一廳,並不大。碰巧跟我童年時印象中第一位牧師莊牧師同一天。也正巧,他是父親在故鄉時身體健康的年紀還會去教會時的牧師。也是巧合,兩老分別在同一天上下午碰了面,也許攜手一起到極樂了吧...

說答謝詞的時間是在大家送花瞻仰過之後。也許看到阿媽的難過,也許是自己意識到見不到了阿公了,小子們哭得很徹底。讓我不免想起自己也是這個年紀時,爺爺離開的景況。

臨時知道了些規矩與程序,被激動的內心澎拜到口不擇言,竟然也記不清到底說了些什麼...

上山。我打算在事業穩定之後重造家族的墓園,所以這個暫時的棲身所,在臨海的地方先找。基督教的教義,其實對身後事的處理相當簡單,既然靈魂到天上安樂,我也不認為放在哪邊那有多大意義。倒是知道了牧師對媽媽的勸說,什麼佛教徒、拜拜很多的地方『比較』不好等等的,覺得實在不需要多費唇舌去解釋。

或許這背後有其他的現實層面、利益關係。說真的不想去想,也不願去想。

就這樣,我靜靜地陪父親走了最後的一段路。